【FGO】猫咪不会在春天回头
#假如藤丸立香的英灵是一个一个消失的
#有私设
#有闪恩要素
猫咪不会在春天回头
#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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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恩奇都被走廊上的脚步声吵醒，或许用不到吵醒这样人类的词语，他此刻只是单纯地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做出了英灵的反应。
搬家之后藤丸立香用了相当大的精力改造了只属于他的工坊，这是一片没有太深灵脉的土地，即使固执地把所有该有的东西都建造起来，他也没办法支撑所有属于他的英灵们在人间的停留，星星消失的光芒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漫长短暂的道别，频率快到他昼夜不息地因为害怕而久不入眠。
恩奇都坐在床上静静听着走廊里的回响，窗边上天刚刚亮带着青色的光照进来，而放了一个冬天的暖炉在昨天刚刚拆掉，地板上深色的正方形像是在屋里下了一场四角形的雨。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上，拉开松松的滑轮时，走廊上最后一点星星消散的痕迹正绕着红棕色的柱子消散在房顶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消失而显得寒冷，嵌在走廊里的小小的藤丸立香的影子竟然会像段冬天里的铁。
一截沉默了很久之后，恩奇都把掉在地板上的杯子捡着送到了立香的手掌里。
“至少这一次好好告别了，要玩那个游戏吗？”
被照顾的御主僵硬地抬起头来望着绿色的英灵，他的眼框底下的灰色像是古潭水一样煮不开，
“你总能猜对的，这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
“但是只要是游戏，两个人决定选择这个游戏的瞬间它就有了意义。”
“好吧，那你猜猜，刚才走掉的那个……那个……她对我说了什么吧。”
藤丸立香把杯子放在厨房的冰箱上缓缓地说，不成睡眠的他只要到了一场加速拖不住的离别，属于他的记忆和悲伤在他的脑子里反复煮沸地燃烧，他越来越觉得固执地送走他契约名单上的名字是这样愚蠢的决定，原来只要一场屠杀的再见，现在变成了日复一日的磨难。
“我猜，她让你记得穿鞋。”
英灵点了点他放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双足，藤丸立香笑着瑟缩了一下。
“你又猜对了，千里眼是会传染的吗恩奇都。”
“神赐予的强力不会轻易传染，只是我有神奇的能力罢了。”
“什么能力？我能学会吗？”
他翘着脚坐在餐桌上往自己杯子里灌水，赤裸的脚尖踩在软垫子上一下一下地点足生热。
“我不知道这力量的来源，可能是我从前能够看透了什么厉害的英灵以至于看透魔术师的心很简单吧，不过我觉得你学不会。”
藤丸立香听着倒水的手指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然后稳稳地塞回了桌面上。
“我觉得我努力一下还是可以的。”
“那我建议你可以从玛修那里进行初步练习。”
“我听见了哦恩奇都先生。”
恩奇都扭过头去，早晨的鸟叫从门缝里带着阳光落到装饰花的花朵上，樱花的影子掉在少女的头顶像是一串暗色的发夹。
“也许我是故意让你听见的呢？玛修。”
“那我要考虑改动一下恩奇都先生在我心里的设定了！”
藤丸立香咬着玻璃杯望过去忽然笑起来，恩奇都走出门廊的时候正听见他在悄悄又小心地说道：
“这真是个快乐的早晨呀。”
02
正午的时候珍贵的阳光才舍得照进道场里去，熟悉的面孔会尽可能地显出样子来和藤丸立香打个招呼，所有的英灵都比他们的御主要算得更清楚离别的时间，但是他们却仍旧维持这一种奇妙的束缚，恩奇都站在园子里看着他们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和藤丸立香打招呼，而后像从前一样地坐在他们的位置上吆喝着开宴会，过节日还有亲近御主等无理要求，一切都像他们在南极，在每一场灾难，每一处风景时所做过的故事。
但有些东西还是会不一样的，就像来不及收起来的空蒲团，还有卫宫士郎藏在袖口里的一双不需要的筷子。
总有一天会是总有一天的，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
“恩奇都先生，你在干嘛呀。”
“我？我在看这棵树什么时候开花。”
恩奇都伸手摸了摸停在园子里的樱花树，这其实不是一棵必须存在的树，它停在原本就不算丰盈的土地里削弱着一部分灵脉抢走其他植物的养分，但是他还是停在园子的中央，好像因为在日本，在这样的大道场里，有这样一棵树是世界的固有规则一样。
“等？如果您想要看樱花您可以随时都让他开花吧！”
玛修有点好奇地凑上来，在树底下恩奇都踩在和他相通的土地里，他是唯一几个能够自主借由这薄弱的大地暂且存世的英灵了，在其他英灵消失和流散的时间里只有他会忽然出现在御主和少女的眼前，然而他却常常像一棵树一样平静和孤僻。
玛修时常会觉得他身上有一阵难以描述的违和，仿佛他不应该这样安静似的。
“不和她打招呼就让她在冬天为人类开花，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但是她最终还是会为了大家开这场花的呀。”
“这是不一样的，开出来的花也是不一样的。”
玛修望着恩奇都，看着他像平常一样不想解释的面容，在阳光底下恩奇都像是和光裸的树干要融为一体一样沉默着，他穿着深绿色的外套靠在边上，像是樱花树的灵魂掉落在了他永远鲜活的头发上。
“嗯……那她会什么时候开花。”
“我不知道，不过很快了。”
恩奇都望向嘈杂的道场，藤丸立香正在阳光底下像往常一样被欺负地笑着，他的双手藏在暗灰色的和服袖口里，看不清形状。
03
恩奇都再一次从深夜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那块壁炉的印子也变得几乎快看不见了，这一次他的窗口没有云或者风，只有撕扯拉开的巨大闪光像是哀悼一样地扯开剧烈的雷声。
在这春神脚步急促的夜晚，他听到了来到这个小世界之后最大的群星消失声音，急促的碎片像是铺满了整个空间，回荡在雷声里的是所有消散的英灵们说再见的声音。
他拉开门，化成虚影的英灵已经分辨不出来了，深黑色的空间里只剩下闪电像是鞭子一样短促地抽出裂痕，然后无尽的雷声盖过了一切。
恩奇都下意识地绕着整个结界探索了一番，然而比他更清楚的男人抬起了脑袋。
“不用去看了，因为只剩下你了，再没有别人了。”
藤丸立香抬起头来，他瘦弱得几乎像一捆柴，恩奇都望着这个苍白又无力地男孩，觉得他在望向一个还没有死去的英灵。
“我知道他们打算在你被彻底耗空灵魂前一起消失的约定，但是我忘了告诉你。”
“你记住也不会告诉我的。”
藤丸立香笃定地爬回他的餐桌的桌子，上一次节日没有来得及整理的小蜡烛和彩旗还堆在桌面上，然而他只是默默地扫开那些垃圾，然后给他自己倒一杯冷水。
“我本来会觉得自己会因为太多的告别而麻木冷静，会因为再见说的太多最终解脱没有关系，但是我直到刚才发现，这是多么愚蠢的事情，这比我搞错规则去杀一头龙还要愚蠢。”
藤丸立香压着杯子抬起头，他的指尖压着玻璃的材质红的像一截红洋葱。
“人怎么会简单的试探而对告别麻木呢？就算再重复一万遍，我还是会和我第一次送走英灵时一样痛苦和难以忍受……”
恩奇都看着桌子上的水杯震动着，掉进去的液体是从他的御主被榨干的眼球里掉出来的东西，在漆黑和纯白的闪电之间它们仿佛混着血一样柔软和浓烈。
“我是不是早就因为这样的愚蠢而让你们蒙羞了？”
藤丸立香吸了吸鼻子抬起脸来，他此刻面对着他一定是最后见到的英灵，这世界上唯一还和他因为奇迹而相连的伟大灵魂，忽然虚弱萎缩地就像一条虫。
恩奇都撑着下巴摇摇头，他的头发在闪成炼狱一样的雨夜里还像森林一样温柔。
“你没有做错，你是这个世界上人的集合，立香……属于过你的每一个英灵都没有反对过你当初的选择，你的脆弱和固执地错误正是你作为人的化身……他们……嗯，应该说是我们，都没有觉得你是愚蠢的。”
恩奇都闭了闭眼，藤丸立香看着他平静的脸颊上第一次露出了不一样的笑容，那样的笑容很熟悉，像是穿透了很多错误的时光，终于抵达了应该正确的道路之上一样。
恩奇都睁开眼来，藤丸立香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即使是吉尔也没有嘲笑过你哦。”
“什么！”
脆弱的御主在这句话之下忽然像是瓷器一样在这里打碎，他压着手里的杯子不安地抖起嘴唇，直到闪电停下浇灭一切的大雨在屋外传来海一样的痕迹：
“但是……但是我不是让……我明明。”
“不用害怕，立香，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即使你纯洁的恶和为了自私挣扎的欲望，选择这样的方式让我留在这儿作为灵脉的坐标牵绊你的英灵们，那都是人类的缩影，那都是值得探究和记录的故事，吉尔并没有因为你的这个举动而发怒，反而你知道的，他因为你而被取悦和快乐。”
恩奇都像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往事一样继续补到：
“但是你居然这么轻易就相信我忘了吉尔伽美什这一点还是让我觉得很有趣的，我的原本的演技一直被他骂做是：踏上舞台的第一层台阶都会让所有剧作家感到侮辱。”
“我……我，对不起，恩奇都，我只是……”
他说不出口，他面对着恩奇都无法说出任何道歉的义理，在这沉默的只剩下撕裂世界的雨里，他只觉得自己忽然如同沙漠中的襁褓，干燥决绝地痛苦生长和前进。
“没关系，就像我说的那样，只要两个人决定和选择了这场游戏，那么游戏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有意义的，而我和吉尔选择加入你的游戏是因为，我们都会从中找到快乐。”
“可我看不到任何的快乐。”
“有的时候，或许一场没有遗憾的分别和再见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快乐了。”
恩奇都没收了藤丸立香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他结束了今天晚上的得最后任务准备放着他愚蠢的御主自己思考和成长，而他已经代表着过去推了他最后一把，送了他最后一程。
最后人类会选择往哪里走，这已经不是他一个泥巴人偶该去考虑的事情了。
在他走出门去的时候，从看不到的角落里他听到藤丸立香小小的声音：
“那……你要什么时候走呢。”
“就等那棵树开花吧。”
04
当藤丸立香从长久的睡眠里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敞亮的道场里，一个夜晚的雷和闪电就像海洋冲刷过万物一样让一切都透着剧烈的光，他遮着眼睛模糊地望向退潮过后的他的庭院，只觉得盛开的红色像是一场好好的告别。
他看到阳光下闪耀的绿色在树枝上轻轻消散，那是留在这个地球上的最后一颗星星的消失和远行，他自由而明亮，像是正要去追逐一片宇宙和星洋。
藤丸立香的最后一个英灵在最后一刻却始终没有如他所愿地回头给予他一眼。
或许是因为——
因为猫咪，不会在春天回头。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