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水战士

兼职做无聊派诗人

从教堂附近的沙地骑脚踏车回家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击打了足够多次的网球终于在暴晒下破烂地埋在了沙地里,一路上轰轰的落日烫着他晒黑了一个假期的皮肤,晒伤的红色脸颊上汗水像是曲型峡谷里的瀑布群一样低落下来,汗水蒸腾在最后一波的炎热空气里发出焦躁的声音。
他骑着比他还要大一点的脚踏车从高处的废旧公路上俯冲下来,风拍打着他灰扑扑的鸭舌帽发出蒸汽壶煮沸的啪哒声,两个轮子的钢铁动物在横生的断裂栏杆下把他抛落下来,接着他便越过这遮挡无忧无虑之人的黑色栏杆而去,只留下仍在惯性运动的轮胎持续不停的继续转动。
藏在棕榈科和水杉科植物间的二层楼房依旧昏暗,煮开又放冷的甜肉酱豆子塞在一大盒巧克力冰淇淋边上,厨房的水滴落得很响,掩盖了他默默上楼又默默停下的脚步。
空气里只剩下难以掩饰的汗水的味道、腐朽的楼道、没有晾干的袜子、车轮上的油漆,发红的脸颊和瀑布状的汗水群。
他僵硬又炎热地伸直了长在他身上的手,推开那扇不应该在此打开的门,漏出来的点点斑驳的光洒在他因为纠结而抓皱的短款外裤上。
他不敢动弹
他害怕一动这不可能的时光就将彻底地把他抛落在画面之外,抛回他豆子味的腐烂现实里。

在打开的门里他是洞穿一切窥视的幽灵,仿佛是虚空而无法触及的屋里有人吵杂声音,堆了整个屋子的衣服边上是巨大而深色的旅行箱,没有熄灭的熨斗靠在洁白整洁的衬衫边上,那个他通常会看很多次,很多次的男人正提着彩色的领带们举的极高,像是认真比对颜色的绘画教师一样贴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领口。
“这个颜色好了……还是另外一个。”
“无关紧要,那群家伙并不是需要操心领带颜色的东西。”
他顺手抽了一根在领口上打了个个结,男人微笑着提起手来帮他扶正了拍打灰尘,这似乎是很受用的亲昵姿势,以至于他们恰当万分地在这儿里加上了拥抱和接吻的桥段。
站在门边窥探一切的人手心里泛起湿润的冷汗,他看着细密的亲吻在成年的男性间从容地落下,被吻的男人额前金绿的碎发下是比石膏还要漂亮的白色,他扣在另外一个人发尾上的手指攥紧了骤然压的很深,像是要在那由他亲自熨好的领口上按下痕迹一样又深又催情。
站在门边的人觉得他晒伤的痕迹在脸上烫的赤红,汗水像是被丢弃的抛物线草稿纸一样,忽然跳落了,咋在木质的地板上轰然一声巨响。
他像是忽然惊醒了,颤抖地狠狠拉上洞开的木门沿着打开运动的反面将他关上,而就在他一具蹩脚偷窥的幽灵将要匆匆离去之时,他突然看见了,站在墙角的男人,冷漠而无情地向他射来了不可能的颜色。
他不可能被发现的,这是他的幻想,这是他的精神错乱的奇迹,他倒退了一步,冷汗像是骤雨震落,而那个陷落在情欲的啃咬中的男人,还是依旧冰冷而讽刺地盯着他——
盯着他——
嘲讽他——
嘎吱的木门发出轰然合拢的身体,他背靠着腐朽的门缴着双腿滑坐了下来,冰冷的汗水让他的运动衬衣湿透出年轻和男孩的背影,他惊恐于金色而冰冷的恶毒注视里,仿佛一瞬间穿透了他不知羞耻的肮脏脑颅和炎热到快成熟的身体。
他被发现了,他惊恐万分地想着。
在思考痛苦和羞耻之间,他还记得宁静而柔软的脊梁的形状从金绿色的垂发间露出来,像是松针月下垂挂的白色岩石和溶解的石膏液。
那是他最初的,性幻想。

孤独而无人所知的,
而现在他被发现了。

【end】


比lily大一点,大概十五岁看到未来的自己的隐藏情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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