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恩】Lo，（02）
#年龄差要素
#抽着空少写一点啦
02
吉尔伽美什陷在门边的阴影里已经过了三分钟了，他双手交叠下垂着看着那个戴帽子的未成年人在他的屋子里转了几圈，然后低头瞧紧了他的大玻璃缸热带鱼，桃红色的吻鲈正隔着玻璃在他的指尖轻轻地吐了一串的泡沫。
有些人的藏在暗处的背影看上去锋利又带着审视的目光，可惜他藏在袖子底下却像个拿着瓷勺的帕金森凡人。
——我需要一个解释！
——你到底把我家当做什么流浪杂种收养所！
——我可以给你买个仓库让你什么都往里面丢！
——！
半秒后，联系母子之间微弱系带的运营商发来了悲剧式的短讯，特别标注的服务区外红点正显示他从未如此深切呼唤的母亲，此刻正在太平洋的哪块破烂小岛上替他度了今年的假期。
吉尔伽美什捏紧了手机，嘴角崩的就像打碎的咖啡杯，大概是吻鲈认生没有在他的注视下亲吻的缘故，站在鱼缸面前的男孩很快就失去兴趣了，他提着手心里的黑色背包转过身，然后小口地从他伤了嘴角的唇舌之间抛出问句来。
“您和宁孙姐姐确认好了吗？”
“我能找到她是奇迹……还有，别叫她姐姐。”
吉尔伽美什烦躁地把手机推到一边，他下意识地迈向了看上去是室内唯一适合谈判的灰色长方形餐桌上，他交扣着手腕严肃万分地盯着对面随着他一起坐下来的家伙，然而半秒后这像是总要干点什么蠢事的家伙却从凳角缝隙里挖出了一只熊猫塑料扣。
“这个——”
“这是我侄子的东西。”
吉尔伽美什撒谎一流地把罪证推到金发小学生的脑门上，即使远方那个正在偷吃土耳其软糖的小朋友为此喷嚏打得鼻子脏脏的。
“这是三十抽一的特别版，您侄子真的非常幸运。”
恩奇都举着挂钩翻开小熊猫肚子下的拨浪鼓敲了敲，在细不可闻的声响底下吉尔伽美什看了过去——原来除了嘴角以外，这个男孩的鼻梁上也外贴着一块茶色的胶布。
“你……你从哪里知道的？”
“嗯？三十抽一吗？”
恩奇都摇了摇手抬起头来，他刚才趴在鱼缸边上想了很多这个奇怪的成年人会问哪些问题，但是没有想到一只塑料小熊猫比一个突如其来的人更加重要，他轻轻地把吊坠拍在了桌面上，然后食指弹了弹帽檐，吉尔伽美什脸色阴暗了半分：
“在旁边镇子上有一群人，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然后我把剩下的二十九个都收齐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缓，全然看不出是在隐藏着一群枪械殴斗的秘密，他垫着下巴压住了一点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吉尔伽美什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男孩居然有这样漫长又松软的长发，像是绒花一路从雪山生长而下。
“不过就是最后一个，一不小心再也拿不到了，真的太可惜了。”
“为什么拿不到了？”
吉尔伽美什在对方丧失蜜糖般可惜的声音里问出声来，他抬起脑袋直视这不能拒绝的母亲的馈赠，此刻只觉得丝线绷直了勒住了他们横放在这张餐厅桌的两旁。他盯着面前的男孩有些异常，有些应该隐藏在玻璃和记忆里的东西此刻从内而外地正在慌忙拍打着他的心房。
——这是，这是什么奇怪的……
“一不小心就被他有吞进肚子里了，很可惜不是吗，吉尔？”
恩奇都认真地吐了吐舌头，空气里传来鱼缸里吻鲈打啵的声响。
“我刚才在边上的的时候它们怎么不亲！”
“你留着吧以后吧。”
餐桌上的桌子哗得拉开了，恩奇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中心还在旋转的黑色钥匙，他一手提着背包准备离开的动作还僵硬在身体上，这枚钥匙却像是图钉一样将他打在了原地，直到他确认了很久才伸出手去，而后将它握在了手里。
——真是奇怪的男人。
——这是什么奇怪的小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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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这个垃圾堆吗？”
吉尔伽美什盯着根本不发光的霓虹灯牌看了一眼，他的衬衫上还有车载古龙水的气味，然而即使这样陈旧的味道都盖不住一旁恩奇都举手间柠檬的洗浴剂的味道。
他一上车就知道他动了浴室里的泡泡浴球和小黄鸭。
“看地址的话应该是对的。”
恩奇都举着手里的纸反复对了对，然后叠成三角塞回了口袋里，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连套服，新换的胶布是带着暗纹的古铜色。
“这看上去不是你能进的地方。”
吉尔伽美什开车进红灯区附近的时候就觉得额头一惊一跳，他一路上都在蜂窝般地自我催眠道，他送恩奇都出门纯粹是因为对待母亲的爱乌之情，并不是因为因为年龄而强行修正消退的好奇，然而当他送恩奇都到这个两边都夹着违禁词汇宣传单的破烂的招牌底下时，他已经彻底忘了自我催眠了。
——这看上去不是你能进的地方。
翻译成吉尔伽美什语是为，如果你一定得进去那我大发慈悲陪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想要进去的话也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恩奇都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踢了踢脚底下的垃圾，他此刻还保持着未成年人的轮廓，凑过来的时候额头只隔一点误差地空空靠在吉尔伽美什的下巴前稍。
“你在说什么蠢话？这种破烂的垃圾场我怎么会想进去，即使你告诉我里面是什……”
“好啊，当然可以告诉你。”
吉尔伽美什被忽然截断的话语愣住了，他在这一天的时间里轮着转了好几次，像是透过恩奇都金色的眼睛，能直接将他推到漩涡或者开动的洗衣机之间。他站在原地，而后白色的影子贴着的侧身穿行，恩奇都搭着他的肩膀踮起来，然后说了一个在此刻听见却只能缓慢理解的单词。
而后他提着黑色的背包跑进了那没有亮的霓虹灯下，拉开门哨的声音轻轻地把吉尔伽美什从脑子里推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定制衬衫，银色的胸扣上镶着红色的宝石，然而他却毫不犹豫地转身，然后如同泄愤般地跟着进了那家破店。
“这里卖的——”
恩奇都像是咬着牙齿一年黏黏糊糊地说出来：
“是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