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恩】The day of Venus
#吉尔伽美什X恩奇都
#萝卜片通常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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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太平洋无人岛。
比一等星更加亮的飞行体在标准黎明日骤然闪现，海平面以上的空间因为高速移动产生的气流迅速震荡错位，两颗星一样的发光体骤然从天际滑行降落，落停后的机体轰鸣仿佛漩涡一般，切割着这微不足道的岛屿。
“降落确定，粒子展开确认，驾驶员生命安全确认，周边环境初步判定安全等级A……”
驾驶舱内机械的系统音迅速扫描全岛及周边海域，跨温差带的剧烈气温变化让他贴着特质布料的皮肤粘上一层的薄汗，高速飞行战斗后心脏依旧如同抽痛般的激烈收缩咕咚，然而他明显知道，气温变化并不是他心情气氛在这一瞬间跌爆数字的根本原因。
“系统转换批准，修复计划023型确认……驾驶舱，开启……”
“在当前形势下系统并不支持驾驶员开舱操作，重复一次，在当前……”
机械的声音从未有过如此的烦躁，系统搭载的语音系统采集的是由乌鲁克口音的正常女性，然而这充满回忆感情的口音在此刻没有半点慰藉的作用，一意孤行的驾驶员甚至咬紧了牙齿，像是快要崩破爆炸一般压缩颤抖起全身的肌肉。
“驾驶员权限更改，确认驾驶舱，强制开启。”
“了解，舱外气温为29摄氏度，安全等级A以上请您配好随身枪支做好出舱准备。”
气压弹射的声音在焦躁的气氛下就像肌肉骨骼被切割一般，折叠的驾驶舱前门凹缩旋转展开金色的光和海岛特有的生物的叫声，操作系统右侧的暗格里嘎哒弹跳出便携式随身枪支，在扑面而来的炎热里快要自爆般不善气味的驾驶员捏着枪柄从刚开的舱门缝隙里猛跃而出。
在炎热到快要晒伤一切的光芒里，他踩着他战伤累累的机械巨人，像是插了翅膀一样以非人的运动轨迹向前猛然增速跳跃。在浸透了海潮咸味和椰子壳的太阳里，他在空中旋转跳过纯洁的沙滩，然后卡着角度落在这片太平洋上的小行星里的另外一颗的陨石。
他一脚踩进同样强制开启的另外一只驾驶舱里。
“吉尔伽美什！你这个应该被人道毁灭的巨型宇宙级别混蛋！”
猛击的枪托像是物理凶器一样将操作台后的金属外壳砸裂，裸露的电缆在受害者安然不动的金发边上闪着电光，从头盔里传出来的呼吸带着极强的怒意和爆裂的巨力，仿佛下一秒这飞舱的驾驶员就要拿手上的东西砸碎他高贵的前额。
“你这样的骂人方式，放在34区里就是是脱掉裤子前的调情语，恩奇都。”
吉尔伽美什侧了侧脸嗤笑讽刺地闭上眼睛张嘴，一只随时就可以结果他的枪支并没有影响他的稳定精神阙值，面前带着头盔的男人正以不自知的架势骑跨在他的驾驶舱里，超出常人数倍力量的手指压着他的喉骨，只要恩奇都再略加失控半分，他在这样的姿势下会比开枪死的更快。
然而浸泡在恩奇都头盔底下层层叠叠松懈失真的呼吸声里，谁会想着这个不是人的泥巴玩意会屠杀了自己。
“和我说话之前，要学会把头盔丢掉……我从见到你第一天开始就教过你了，真是个没有记忆的乡下人。”
吉尔伽美什侧过身腾出一旁的手，因为长时间过载操作他的指尖还在稍稍颤抖，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突破气势汹汹的杀人气氛，然后沿着被汗水浸湿的头盔边缘，按掉那来不及解开的按钮。
轻到可以忽略的材质沿着洞开的驾驶舱一路滚动下坠，拉开头盔后终于有新的色彩在这充满着机械和损坏的电缆的破烂钢铁堆里出生。
“真是宇宙旅行里难得见到的颜色。”
沾着粘稠的汗水的金绿色长发里，金色的目光在暴露的瞬间折叠出奇异的色彩，恩奇都无言地盯着被他困在驾驶舱里的家伙，下一步是更暴躁地直接把枪托击打凹嵌进碎裂的电缆里，他无视着因为毁坏驾驶舱而袭来的接连不断的嘲讽，背过身去像是顶级操作员一般在这一台不属于他的驾驶舱里来开数据系统画面，全息的操作屏幕上立刻崩裂出巨大的数据流和影像画面。
“系统确认……系统更改权限确认……最高级别指挥权确认……确认更改最高级别指挥权……确认解除对009887型兵器绝对权……”
熟悉的机械声音里他抽开数据流一路无阻地黑进系统深层，与其说是他黑进去的，不如说吉尔伽美什本人从一开始就将他的权限上升到了最高登记，即使他想下令乌鲁克全军缴械自杀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是否现在确认解除最高等级控制权？”
“确认！”
金绿色的驾驶员丝毫没有犹豫，他浑身的肌肉都像是打了增幅药水一般因为无法平息的愤怒颤抖着，恩奇都咬着牙想着解除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添加进系统的权限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得把这个混蛋自大的王拖进海里狠狠地揍一顿。
“警告……解除操作发生错误，需要更高权限操作访问。”
“什么！”红色闪烁的屏幕像是利剑一样捅进心脏，恩奇都在这巨大的错误提示里震惊又阵痛，警告权限的提示音像是有人深深抽了他一巴掌，而且彻底把他招惹个干净。
“吉尔伽美什！”
他丝毫没有任何的停留，军队训练里杀人的起手式沿着他嘎吱作响的骨骼肌肉一击抽出，然而这一次驾驶舱的主人并没有任他胡作非为，从操作的间隙里挣脱出来的家伙闪开了这足以打穿钢铁表层的一击，吉尔伽美什贴着驾驶舱的上部消失又闪现，翻滚倒扣着把施暴的驾驶员猛地一脚踢进此刻已经无人的操作空间，恩奇都抽痛着瑟缩了一刻便挣扎着想要跳脱出来，然而比他多算了一步的混蛋上司显然已经猜透了他的想法，吉尔伽美什迅速地在狭小的驾驶舱里调整了姿势，交叉着手臂用全身的力气死死捏着他的双肩，在这诡异的姿势里恩奇都根本无法全力施展反抗，只能相当不服气地被迫压倒在操作椅上。
“Caster，启动。”
“了解。”
操作扣在驾驶员绝对的指令下发出回应的声响，恩奇都还没有等到反应的瞬间就感觉到熟悉的机械启动的声音，机械收缩延伸后从操作椅里伸出的固定架已经死死卡住了他的腰部，连接扣沿着他尾椎的操作服凹槽延伸交口，在熟悉无比的一瞬连接阵痛之后，恩奇都全身松懈了，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他被彻底禁锢在了吉尔伽美什的操作椅上，即使面对突破大气层的气流这个强力的连接都不会松开哪怕一毫米的误差距离。
“在别人的驾驶舱里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吉尔伽美什从松开双手的力气站起来蹭了一下额头的汗，顺手关掉了一连串越界行为的系统后，他望着沉默不语的恩奇都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这次算我赢了。”
在只有因为战斗后而变调的呼吸声里，海岛上的鸟绕着停止不动的两架巨型人形战斗机器，发出了纯粹自然的鸣叫。
“为什么不按照西杜丽的战场预测行动？”
恩奇都在冷却的操作椅里听见自己沉默的心跳声，他和吉尔伽美什脱离战场已经过了三小时的时间，如果战线因为对方主力的击毁而崩盘至少要过一个小时，如果战术预测都成功的话西杜丽已经开始满宇宙地找他们两个家伙了，然而他强大的脑子里此刻塞满的完全不是战场或者乌鲁克的计划，他只想着一点自私又卑鄙的小故事而已。
“我做的决定什么时候需要一一向你汇报了？恩奇都。”
“你知道Caster的装甲比我的装甲薄弱整整二分之一！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击破驾驶舱了……为什么不让我去！从一开始在那个前面的就是我的位置……吉尔伽美什你有什么理由要拿Caster挡在我的面前！”
恩奇都终于爆发了，他像是被困在绞刑架上的反抗者一般大喊，连带着整个驾驶舱都颤抖发出嘎吱的声音，在无声的宇宙里像是死亡一样盛开的炮火和激光碎片仍旧在他的眼前不断的闪现，Caster的痕迹从原定计划外横穿的瞬间他几乎浑身血液都凝固里，吉尔伽美什的涂装永远都是宇宙裂变般耀眼的金色，每一次的出现让他安心而充满喜悦，然而在注定无法忘却的一瞬间里，恩奇都却觉得那是极度的可怕和绝望。
他的心脏停止，喉骨断裂仿佛一跳坠入无尽的深渊。
“现在我们站在这里仍旧能够对话，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吉尔伽美什像是一块无法落下的恒星一般冷漠又残忍，他自负到令人生厌，令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都在此刻恼火无比。
“那强制系统呢！你居然给我用那个最高权限的限制系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要让我待在钢铁的棺材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你拿着Caster冲上去送死吗！”
像是神经折断一般，恩奇都觉得自己快因为大声说话而缺氧而死了，他的手指因为回忆起所有操作被限制的时刻而剧烈颤抖，深红色的警告像是幕布一样在他的宇宙里忽然诞生，然后在静止不动的驾驶舱里，他的王正在被一群垃圾玩意捅穿装甲。
地狱。
在长久无比的非人生活里，恩奇都从未有如此的情感波动，他甚至觉得那一瞬间的精神波动足以让观察室里的西杜丽砸掉心爱的咖啡杯子，他已经无法回忆起在那段棺材般的地狱时间里他做了什么，漂浮的眼泪在宇宙里可能无处可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保险的枪支此刻也被砸的粉碎了。
“如果不是你对着我如此悲伤的话，现在我一定会彻底笑出声来。”
在灰色的驾驶舱里，吉尔伽美什终于割裂的平静，他像是在念一首诗或者看一副画一般难得得松懈，靠在敞开的驾驶舱门上，看着阳光从他的身体上穿过，然后照在那可怜又可爱的家伙身上。
“西杜丽告诉你自杀性战术预测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或者更早一点……你偷偷把最高权限从你的制造者那里过度到我手里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
恩奇都的身体小小地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着靠在舱门上的吉尔伽美什，仿佛有不解的绳索正绕着他们的脖子一点一点死死地缩紧了。
“这代表我服从你……我和你说过了，吉尔……我要。”
“恩奇都，你在想什么……我今天已经这样告诉你了，你现在只要承认就好了，你这乡下来的小机器人。”
吉尔伽美什从光里剥落了，他像是制服一只野兽一般压在操作台上，强制性地掐着恩奇都脆弱的下巴，宇宙唯一的红色浸泡进他耀眼的眼睛。
“你在想，你在想什么时候为我而死。你在想任何机会，任何时候，任何契机，只要有空你恩奇都为了我吉尔伽美什死了，你就彻底完成了，你就成了你梦中都想要成为的完美杂种的样子了。你是宇宙里比我还要无耻又自私的家伙，恩奇都……”
“你闯进来，然后从一开始，就想好了离开我的样子。”
恩奇都觉得有盘旋的东西绕着他的头颅旋转升起，他好久没有产生过这样理解不能的情况，然而靠近他的吉尔伽美什却让他从来都没有过的质疑和受难，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却一眼看穿是人类的悲伤。
海潮拍打着岩石的声音遥远的袭来，恩奇都在无法理解的时候会变得无措，他担心起一切又开始害怕一切，在没有生命也没有敌人的这座南方的岛屿上，他连落在他脸颊和嘴唇上的亲吻都解析不能。
吉尔伽美什闭着眼亲吻他的脸颊，他在亲吻他世间唯一的对手，他唯一的挚友。
“我……无法理解，解析……不能。“
恩奇都沉默地挤出这些词语，他甚至连自己在说什么都无法理解，他登上乌鲁克的战舰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向所有人介绍他是一个人，然而只有在和吉尔独处的时候，他才会一次一次地清醒，他永远不会和这个身上流着一般神秘血液的男人一样靠近人类，成为人类。
“那群杂种真有意思……最终还是把你变成了对付我的最强武器。”吉尔伽美什望着恩奇都无声地嗤笑了，他像是要看穿命运一样深深望着这无知又纯洁的非人，望着他成胎而缺了一块无法补齐的灵魂。
“恩奇都，你听好。我决定了，我要从现在开始把你从命运里挣脱出来。”吉尔伽美什望着这新生儿的火焰，像是结婚誓词一样用古老的言语赌誓，他感觉到无数双黑色的手沿着他的脚踝无形地要把他拖进深渊里，然而他无所畏惧，他是宇宙世间唯一的王，他要从这一刻开始，拯救这颗靠近他的流星一般的人偶，将他从毁灭的轨道里拽出来，塞进他自己的引力圈。
“在这之前，你是机械，你是非人，你是世间无法容忍的兵器的母胎，你只有为了死而前进的意义……在这里，我吉尔伽美什，乌鲁克的王，星际历史上唯一的英雄王，在此给予你活下去的意义——”
他们在这无人见证的历史段落里，仿佛又无穷尽的流星绕着宇宙星辰滑落，降落在他们一起呼吸，一起对视的间歇里。
“你要为了吉尔伽美什在这一刻重新诞生，吉尔伽美什此名便是你选择生存的唯一的理由，你要为了我而永恒地活下去！”
“从此以后，我就是你全部的意义。”
在内脏里，在血液里，在神经里，仿佛有亿万的花朵在疯狂地盛开，他们挤挤嚷嚷在恩奇都的生物体里释放出新生般的生命力，被困在操作椅子上的男人连手指都开始无意识地颤抖，他的嘴张开了，却连一个字都无法发声开口，他望着吉尔伽美什的眼睛，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从前有人，站在黄绿色的透明水槽前，教他人类是什么样的东西。
“你还有没有出生，我亲爱的恩奇都，看来凭借我依旧无法令你真正诞生，但是终有一日，有一个人会令你从这水槽里诞生，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会令你从这绝望的身体里，破壳而生。”
即使是这样自大又骄纵的方式也好。
恩奇都咬着嘴唇，他感觉有酸酸的气体沿着他的鼻子而上，然后汗水顺着他的睫毛流出一层又一层的奇妙的液体。
即使是粗暴的方式，单方面的宣告，自私又狭隘的目标，他还是这样笨拙又冒险地终于诞生了，他在水里等待了骨骼和肌肉生长那么漫长的时间，又在宇宙里等待了爱上一个吉尔伽美什那么漫长的时光，终于有一天，他所期待的人在一个他并不介意在哪里的地方，让他诞生了。
“感激涕零的样子太过夸张了，恩奇都，现在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我要教你这乡下机器人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吉尔伽美什抱怨地嘲讽，然而他还是相当不像一个王一样伸手抱住了正在流眼泪的家伙的身体，Caster的命令已经在恩奇都不被察觉的时候解除了，他们拥抱在休眠的驾驶舱里，盛夏的海岛将阳光送到他们头上悄悄加冕成形。
“有这么高兴吗？”
“是啊，吉尔。”
恩奇都看见一只海鸟在天际降落，蓝色的大海是宇宙里从来没有过的美妙的面容。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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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有个番外（无人岛孤男寡男不写番外不是糟蹋吗
·这次的标题有个我很喜欢的双关或者暗语暗义，如果你们能想到那我会很开心的
